冢与骨

【黄占】无翼之鸟

菲欧娜和伊莱是表兄妹设定，伊莱不是有劳神这个debuff吗，设定劳神过度会产生幻觉。主cp黄占，副cp梦祭。 没看懂的话，这里解释一下，就是哈斯塔已经死了，伊莱作为他的信徒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疯了。菲欧娜就请求伊德海拉封印了那段记忆。（我的设定是哈斯塔是掌管深渊的神，坠入深渊意味着什么？）

一阵轻柔的风吹过伊莱的面颊，他感到一阵惬意。伊莱打开臂膀，仿佛想要拥抱这一丝轻风。即使隔着手套，他也感受到了：那一丝风正缠绕在他的指尖，仿佛要把力量传递给他。

役鸟依旧停在他的肩头，有些不安地咕咕叫了几声。仿佛在刻意压着嗓子。

伊莱轻轻笑了笑，眼罩下的眸子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除了他自己，没有人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。

他维持着打开臂膀的姿势，跳下了面前的深谷。

风带着撕裂般的声音从伊莱的身边呼啸而过。伊莱并没有笔直地坠落，而是轻飘飘地飞了起来。

他像一只大鸟一样，迎着太阳翱翔。透明的翅膀在空气里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

役鸟不安地啼叫了一声，伊莱没有理会，扑扇着自己透明的翅膀。“我会飞了！”他激动地喊了一声，不难听出声音里满满地都是喜悦。

变故就是在这个瞬间发生的。

周围忽然在一瞬间暗了下去，伊莱只感觉到臂膀一阵撕裂般的剧痛。整个人就笔直地坠落下去。

“伊莱哥哥！伊莱哥哥！你在吗？”一阵敲门的声音和焦急的女声让伊莱睁开了眼睛。伊莱喘了几口气就下床开门了。不用想，这一定是菲欧娜来了。

“你又做那个梦了吧？”菲欧娜一脸担心地看着伊莱，“我听见你在喊。”伊莱苦笑着，点了点头，“啊……是啊。”他知道，自己是瞒不过菲欧娜的。于是并没有撒谎。

可是，梦中被撕裂的臂膀，却隐隐地疼了起来。

伊莱轻轻把手搭在胳膊上，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？

劳神过度会产生幻觉。菲欧娜不是一再地警告自己这些吗？难道说那只是幻觉吗？

明明那么真切……我有翅膀，我会飞。伊莱经常这样自言自语，仿佛一个疯子。役鸟会在此时轻轻蹭着他的手套，仿佛在安慰他。

“菲欧娜……”伊莱喊了一声自己表妹的名字。“怎么了？”菲欧娜扶住伊莱——他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。“菲欧娜……我是不是……丢了什么？”

听到伊莱的话，菲欧娜垂下了眼眸，“伊莱哥哥，”菲欧娜语重心长地说，“或许你不会愿意接受这个事实，等到你真正做好准备的时候，我再为你举行仪式吧。”

安顿好伊莱，菲欧娜离开了房间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
伊莱出现这种幻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
菲欧娜想尽了一切办法让伊莱忘记这件事。

他曾经信仰过一个不该信仰的神。

是的，是哈斯塔给了伊莱飞翔的翅膀。菲欧娜一直都不明白，哈斯塔掌管深渊，本应是最神秘的神祗。为什么他会帮助伊莱，给他翅膀呢？

伊莱是这个占卜师家族中最优秀的一个，菲欧娜万万没有想到，他居然会成为哈斯塔的信徒。

“我的地狱失火，众生人间失格，我的神明却要顾众生，笑着对我说抱歉。”

菲欧娜突然回忆起伊莱的这句梦话，有些慌乱和害怕。

哈斯塔，掌管的是深渊啊。他一向是个最为残忍的神祗，为什么会“顾众生”，并且会对伊莱“笑着说抱歉”呢？

菲欧娜决定去问她的梦神。

伊德海拉在菲欧娜的梦里听菲欧娜把话说完后，也陷入了沉思。“菲欧娜，你知道的，神在信徒心中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。”伊德海拉说，“哈斯塔是怎么了，你也应该清楚吧？”

“是的，女巫大人。”菲欧娜垂下她紫色的漂亮眸子回答她的神。“我只是怕，伊莱哥哥的幻觉不断出现会让他回忆起那段过去。他是我们家族里最优秀的占卜师，我们不能没有他啊。”

伊德海拉将手放在了菲欧娜的肩膀，“菲欧娜，我不认为你这么做对他有帮助。让他想起那段被强行遗忘的记忆，对他来说或许是种解脱。”

伊德海拉的蛇尾轻轻缠上菲欧娜的脚踝，“菲欧娜，别这么执拗。”她从身后抱住菲欧娜，“不要这么自私。再不终止他的幻觉，他会疯掉的。你这相当于拔掉了鸟的羽翼，并不能让它打消飞翔的欲望。”

菲欧娜本想向伊德海拉祈祷，让她使伊莱彻底忘记关于哈斯塔的一切。但是最终，伊德海拉说服了菲欧娜。她菲欧娜举行的仪式上出现，让伊莱想起了关于哈斯塔的一切。

伊莱记起来了。那个曾被他信仰的神明，那个属于旧日的支配者，哈斯塔。

“吾主！”伊莱向那个背影冲过去。

旧日支配者缓缓转过头，看着他的信徒。哈斯塔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——可伊莱分明看到了哈斯塔眼中的泪。

“信徒，可无神，而神，不可无信徒。”

“还请汝，活下去。”

“吾主！”

哈斯塔的身影仿佛撕裂般消失在了一片破碎的光影里。

伊莱回过神时，他正跪在菲欧娜的面前，额头上天眼的位置一阵阵刺痛。他小声呻吟了一下。役鸟忙咬了咬他的手指，想让他清醒过来。

“对不起，伊莱哥哥……”

“菲欧娜，什么都不要说了。谢谢你把那段记忆还给我。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。”

役鸟依旧停留在伊莱的肩膀，亲昵地蹭了蹭伊莱的腮。

伊莱打开手，让役鸟跳到自己手里。抚摸着它的羽毛。

一只没有翅膀的鸟，不会拥有天空。

如果鸟儿无法拥有天空……

伊莱来到了一个深谷。和他梦中的一模一样。他轻轻笑了笑，打开双臂，纵身跳了下去。

那就，坠入深渊吧。